&esp;&esp;他用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道:“你不是枉死,那些殒身在你炼丹炉里修士才是。你既有了仁心,是不是该想想之前做的恶事。这十几年,你为破障碎人金丹,抽其灵脉,淬炼其血肉……”
&esp;&esp;“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&esp;&esp;“所以,前辈。当死则死吧。”
&esp;&esp;当死则死。
&esp;&esp;江逾白举起枯枝,注入全身真元,猛地刺入丘乙心口。
&esp;&esp;血流喷涌而出的时候,丘乙还维持着扶剑而立的姿势。直到灵力流失,真元耗尽的刹那才堪堪反应过:他被这个叫江逾白的小鬼用枯枝毙了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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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丘乙的尸首轰然到底。
&esp;&esp;先是满座哗然,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。生怕一个不小心也被那重檐庑殿顶的年轻人夺了命。
&esp;&esp;“这他娘的是快死的样子吗?”
&esp;&esp;常寿喃喃道,他今天入夜正准备沐浴更衣之际便被人从浴桶里薅了出来。
&esp;&esp;先是个和尚紧接着又过来个小伙子,两人给他围了件浴袍就一左一右的扯着他跑来着城主旧府邸。
&esp;&esp;不是要死了吗?怎地就绝地反杀了?
&esp;&esp;容舟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收于眼底。
&esp;&esp;先助老怪物破障,而后趁着老怪物入境的脆弱时刻斩杀于他。
&esp;&esp;此刻,他终于清晰得认识到,江逾白从来都不是江莲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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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尘埃落定后,江逾白,终是坚持不住,身形晃悠两下,随即朝旁边载去。
&esp;&esp;滑下屋檐的那一刻,他看见了他的鱼正急急向他跑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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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城主旧府邸的北阁楼足足有十丈高。普通人掉下去怕是会摔成肉泥,更何况是此刻半死不活的江逾白。
&esp;&esp;他如今已是强弩之末,真元耗尽,灵力枯竭。连屈指掐诀的气力都提不起来。
&esp;&esp;勉强掀起眼皮,江逾白发现站在地面的宝贝鱼正忧心忡忡地瞧着他。
&esp;&esp;大傻鱼。
&esp;&esp;软绵绵的小不点。
&esp;&esp;可莫要砸坏了他。
&esp;&esp;这便是江逾白落下去时的最后祈愿。
&esp;&esp;想象中的皮开肉绽,碎骨裂筋并没有发生,一双细弱的胳膊撑住了他。
&esp;&esp;江逾白撑着这双细瘦的手臂站起身,他想瞧瞧自己有没有砸坏黎纤。
&esp;&esp;甫一低头,那原本附在玉冠上的一瓣梨花海棠自江逾白鬓发处滑过,在他二人的炙热的鼻息间悠然打了个转,顺着大鱼的鼻尖,落在他湿润的唇珠上,犹如画了绯色的点绛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