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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轻月激动地站起身来,眼中带着希冀:“北安,你是不是来帮我作证的吗?”
江北安哂笑一声,伸手拉开椅子坐下:“你可真天真,如果我想帮你作证,在家时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。”
苏轻月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,整个人愣在了原地。
她半天才吐出一句话:“为什么??”
江北安双手抱在胸前,避开苏轻月那充满质问的目光。
“你嫂子贪玩醉驾伤了个人,可我不想让她背负这样的污点。”
“你帮她顶这个罪名吧。”
“我会和受害者家属周旋,尽量不让你入狱。”
醉驾伤人的原来是苏嫚嫚,江北安却拉出来苏轻月顶罪。
他不想苏嫚嫚背负这样的污点和罪名,却让苏轻月去背。
苏轻月嘴角咧开一丝惨笑:“江北安,那你就不介意我背上这样的污点吗?”
“我的未来,就不重要了吗?”
从“北安哥”到“江北安”,仅仅一字之差,却仿佛剥去了所有亲昵,只剩下疏离和客气。
自江北安说出要苏轻月顶罪的那句话起,她就已经把江北安从自己心中彻底摘除了。
江北安同样感受到了这疏离感,他下颚绷紧,双眸如冰:“我不是说了,尽量不让你入狱。”
“就算你入狱又如何,我能养你长大,也能养你一辈子。”
苏轻月直勾勾地盯着江北安,双眼红得吓人。
这还是当初那个将她疼入骨髓的江北安吗?
在这一刻,她突然觉得,眼前的江北安是如此陌生。
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,江北安眉毛一挑,挂着讥笑说道:“帮嫚嫚顶罪,你害死我妈的事就能一笔勾销。”
苏轻月鼻腔倏地一酸,压抑许久的情绪像决堤的潮水,冲破眼眶。
这些年,因为江北安妈妈的死,苏轻月不停备受江北安的折磨,不管她如果忏悔,如何求饶,江北安都没有丝毫动摇。
她一直都知道,江北安恨着自己。
可现在,他却愿意为了苏嫚嫚,而让那恨意一笔勾销。
那股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恨意,在江北安心里,甚至不如帮苏嫚嫚的一次遮掩。
苏轻月知道,自己和江北安再也回不去了。
曾经那个视她如命的江北安,如今为了他心爱的女人,一下又一下地拿着刀捅她的心窝子。
她垂着脑袋,豆大的泪珠砸到地上,声音带着倔强:“江北安,哪怕你用你妈妈的事情来压我,我也不会答应你的。我答应过我妈妈,要好好地活下去。。。。。。”
江北安突然发出一声嗤笑,“苏轻月,如果没有我,你早就死了。哪怕你活着,你的人生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顺遂。”
“你活到现在,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?”
“乖,你把罪名顶下来吧,就当是还了我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。”
苏轻月咬着嘴唇,直到嘴唇泛白才开口:“你的养育之恩,我早就已经还给你了。”
说罢,她站起身,缓缓掀起上衣的一角,那恐怖的疤痕就这样突兀地呈现在江北安面前。
“江北安,你的肾是我捐的,这样能不能清掉你的恩情?”
江北安的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那讥笑的表情瞬间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