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她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。傅书毓猛地站起身,快步走下楼梯。
此时妈妈正端着一盘糕点在楼梯口等着她,爸爸坐在不远处的沙上看着电视。
“尝尝我做的蛋黄酥。”母亲茶色瞳孔里跃动着晨光,忽然有蓝雪花从天花板缝隙飘落。
傅书毓伸手接住花瓣,却现桌上瓷杯里的红茶正泛起奇异涟漪。
父亲袖口的金线刺绣开始褪色,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。
“要下雨了。”母亲望着窗外突然阴沉的天空,鬓角银丝化作流沙。
傅书毓冲向眼前的妈妈,却撞倒了花瓶,玻璃碎裂声里父母的身影变得透明。
她死死攥住母亲衣袖,真丝面料却化作流萤从指缝逃逸。
最后消失的是父亲掌心的月季刺,那点微痛留在皮肤上,像枚永不愈合的朱砂痣。
傅书毓在黑暗中睁开眼时,电子钟的幽蓝数字正好跳到o:oo。
空调送风口簌簌吐着热气,可是她还是全身冰冷,蚕丝被滑落到腰际,她整个人像浸在冰湖里。
枕头上还有未干的泪痕,压得左脸微微麻。
床头的永生花玻璃罩映着月光,那些不会凋谢的玫瑰此刻看起来像标本。
她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,恍惚又看见梦中的蓝雪花藤架,露珠坠在紫蓝色花瓣上,将落未落时映出父亲修剪花枝的背影。
喉间的黄连突然炸成玻璃碴,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幼兽般的呜咽,快六年了,原来悲伤不会风化,只会在血肉里长成尖锐的珊瑚。
房间外传来脚步声时,她正把脸埋在周衍川的枕头里抽噎。
泪水的咸涩刺得鼻腔生疼,脚步声沿着她急促而来,房间的门被打开。
西装革履还带着几分寒气的男人单膝跪上床垫,温热的掌心贴上她颤抖的肩膀。
“怎么提前…”哽咽堵在喉间变成咳嗽,周衍川温暖的手掌蹭过她湿漉漉的脸颊,袖口蓝宝石袖扣硌得人生疼。
原本应该在沪市出差的男人,此刻却出现在傅书毓面前。
他沉默着将人整个圈进怀里,指腹抹去她眼尾泪痕,喉结在她顶轻轻震动:“想你了。”
傅书毓愣怔着仰头,男人下巴冒出淡青胡茬,领带结歪斜着卡在喉结下方。
周衍川指腹摩挲她后颈的动作与母亲如出一辙,温热的唇印在泪痕未干的眼睛上。
“别哭……”
几个小时之前,周衍川在和她打视频电话里。
电话里,傅书毓说她今天去看了刚出生的小侄子。
看到傅嘉良和孟钰当了爸爸妈妈,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。
以前,爸妈说她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,可爱哭了,每天晚上爸爸妈妈都轮流哄她睡觉。
在挂断电话的时候,周衍川看到了她红润的眼眶,听到了一丝哭腔。
他立马订了最早的航班,就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,匆忙地赶了回来。
傅书毓数着他衬衫纽扣间的呼吸频率,忽然觉这场景像极了儿时暴雨夜躲在父母被窝里数心跳。
月色爬上他肩头时,她终于看清男人眼底蛛网般的血丝——原来有人真的会穿越一千二百公里,只为接住你坠落时的一声呜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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