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幽幽反问道:“如果徵公子是我,又会作何选择?”
宫远徵微微一愣,倘若宫门被灭,宫尚角被杀,他会发疯,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无锋付出代价,哪怕与当日盗取无量流火的上官浅一样,不惜同归于尽。
饭桌之上,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。
宫远徵冷哼一声。
不同的立场,背负不同的责任和使命,有些事情根本就分不清是非,道不出对错。
凤夫人又喝了一口汤,唇瓣带着笑意,这样吵一吵可比刻意疏离要好得多。
“今日这道广府汤甚是不错,你们都尝尝。”
凤青瑶暗暗看了母亲一眼,顿时有种看老狐貍的感觉。
宫门,长老院议事厅,众人思绪沉重。
听宫尚角讲完宫远徵路遇刺杀之事,雪长老一时之间难以接受,存疑的问道:“尚角,你确定是宫门内的问题吗?”
宫子羽更加不希望是真的,如果宫门还有无锋细作,刚回来的阿云会被第一个当成怀疑对象。
“是,远徵弟弟去凤凰山庄本就是一个未知数,他可以答应同样可以拒绝,莫云飞和凤青瑶都不确定的事,无锋却能准确在北禧镇设伏。”
“无锋派去的人并不多,在树林中设置的机关也粗糙,足可以说明时间仓促。按照远徵弟弟他们行进的速度,消息应该是在出发之后的第二日才泄露了出去。”
小花长老:“徵公子出宫门,宫门内此事只有我们三位长老、执刃、商宫主和徵公子自已知晓,难道说问题出在我们中间?”
雪长老看向宫子羽,意有所指:“执刃可有将此事告知他人?”
“没有!”宫子羽担心他们怀疑阿云,回答得极快。
月长老深深看了宫子羽一眼,不日前,他见过归来有些时日的云姑娘,她看宫子羽的眼神和以前有所不同。
少了一些复杂和愁绪,多了深情和光亮。
故人归来
宫尚角向来沉着冷静,他建议道:“先逐一询问知晓内情的人是否将消息透露给他人,再着重排查角宫和徵宫的下人。”
宫子羽以为宫尚角也在怀疑自已,不免有些颓然:“阿云这几日一直在羽宫研究药膳,根本没有出去过羽宫的下人都可以作证。”
月长老给他作证:“执刃体虚畏寒,云姑娘的确向我要了一些滋补的药方。”
小花长老一脸冷然之色:“我们要排查的是所有知晓内情之人,并不是针对云姑娘一人,执刃既然没有与她言说,自然也不必替她解释。”
宫子羽顿时无语凝噎。
宫尚角看了宫子羽一眼,他近来因为云姑娘之事,心思飘忽,对她的身份存疑又不愿意去证实。
沉思片刻,他好似下了什么决心:“最近宫外事务繁忙,我也无暇分身,内务向来又是羽宫的职责,这次的事就辛苦执刃调查清楚。”
“这”雪长老沉默片刻,面色有些为难。
“分内之事,执刃自然责无旁贷。”小花长老年纪虽小,却刚正不阿。
宫子羽自然知道宫尚角是在给他机会,对于云姑娘之事,长老们都颇有微词,他需要做些事情来树立威望。
一晃又是五日,上官浅的身体在宫远徵的调理下好了许多,一日苏醒时长可达三个时辰。
水云间的花园有一座近十米高的观景阁楼,廊檐翘角,回廊宽敞,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。
顶部覆盖着琉璃瓦,阳光照射下,瓦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,檐角下挂着的风铃,每当微风拂过,风铃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。
石桌上摆着一盘错综复杂的围棋,上官浅一袭金线白衣蓝袍,墨发玉簪轻挽,正低头沉思,指尖如春葱初生捏着一颗白子。l
楼梯上响起脚步声,起初她并未在意,以为是前来送汤药的琉璃或小桃,可仔细一听才发觉不对,步伐稳健,清晰有力。
上官浅捏棋子的手指紧了紧,随着脚步声的停下,她抬起头,绝美的容颜落入宫尚角的眼中。
他凝望着她,目光如春水初生,温柔而深邃,令人动容。
她看着他,眼波流转,似水柔情,又似云愁,难以自抑。
宫尚角轻轻上前,在上官浅的对面坐下,略观棋局后,执起一颗黑子落下。
覆手之间,棋局发生了改变,他目光柔和的看向上官浅,轻声问道:“身体可好些了?”
上官浅敛了心神,温婉一笑,“徵公子既是制毒天才,也是解毒高手,还有一月便可痊愈。”
“远徵弟弟向来在喜欢的事上,愿意多费心思。”宫尚角弯了唇角。
“角公子为徵公子也费了不少心思。”上官浅将手中的白子落下,语气平静。
“远徵弟弟如同孤峰上的一株小松,独自生长。父母早逝,徵宫冷清,他的性子又有些孤僻,不善于表达自已的感情。”
“我常年在外,陪伴他的日子并不多,他又不爱与他人打交道,只好终日与毒药、暗器为伍。”
心生迟疑
“我在外的功绩,人人都看在眼里,可远徵弟弟同样为宫门付出良多,却无人知晓他毒药过身带来的苦痛,暗器划破手指带来的伤疼。”
上官浅回忆起那日宫远徵用一把短柄小刀割下一朵花,慢慢拨开花的外皮,眼神落寞又沧桑。
那样的宫远徵连她看了都觉得悲伤,他年少又孤独,凭一已之力撑起整个徵宫,只崇拜强大的哥哥,将他当成唯一的榜样,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真心。
“角公子,为何突然对我说这些?”上官浅有些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