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,一扇窗户正对着方才那妇人家的方向。
窗边,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静静伫立,而在稍远处,另一位女子正优雅地端着茶杯,轻抿香茗。
站着的女子微微皱眉,眼中透着一丝担忧,轻声问道:“姑娘,咱们这香,真的不会被现吗?”
坐着的女子轻轻将茶杯放下,动作优雅从容,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,语气笃定:“就算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招来,也绝无可能现。”
“姑娘制香的本事,堪称天下第一。只是这顾青淮顾大将军的院子,守卫森严,实在难以靠近。还好那顾周氏脑子不太灵光,咱们才能顺利把人安插进去。”站着的女子感慨道。
“你这次也办得十分出色。若不是你打听出顾青淮这两日在泡药浴,且用了大量海风藤,我这计划,怕是难以施展。”品茶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。
窗边的女子面露好奇,又追问道:“万一,林熙禾药效作的时候,没和顾青淮在一处呢?”
“不管她是谁,到时候,都不过是任人唾弃的‘破鞋’罢了。不过,这种情况很难出现。我这特制的香,必须在温热的环境中,与海风藤的药力相互混合,才能挥效用。”品茶女子语气中满是遗憾,但字里行间,对林熙禾的厌恶之情却清晰可辨。
沉默片刻,品茶的女子忽然低低笑了几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,让人不禁心生寒意。
“你知道,这事儿最有趣的是什么吗?”品茶女子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“奴不知。”站着的女子恭敬地低下头。
“便是这事儿,永远都不会有人察觉到是有人暗中下药。所有人都会以为,那不过是他们心之所想、情难自抑罢了。是不是很有趣?”
品茶女子得意地扬起下巴,眼中满是算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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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熙禾抵达顾府后,便吩咐无法进入顾青淮院子的凌霜与马夫一同返程回府。
临行前,她千叮咛万嘱咐:“千万不要再送任何东西过来了,尤其是信。”
她暗自思忖,只要自己处处小心,不去招惹顾青淮,以他的性子,应当不会再做出那些失了分寸的事。
然而,踏入顾府的那一刻,林熙禾的心情莫名又低落了几分。
她径直朝着顾青淮的院子走去,一进屋,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,瞬间将她笼罩。
只见顾青淮正静静地坐在圆桌前,桌上摆满了饭菜,却丝毫未动,显然是一直在等待林熙禾的到来。
瞧见林熙禾的身影,顾青淮立刻利落地起身,快步迎上前去,轻轻接过她的披风,声音柔和地说道:“若是能早些来,这路上也会好走些。”
“出门的时候,天还没黑,只是路上马车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妇人,我送她去了医馆,这才耽搁了时间。”林熙禾简单解释了一句,便走到圆桌的另一侧,缓缓坐下。
顾青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,连忙问道:“你有没有受伤?”
“我没事。快吃饭吧,昨天晚上没睡好,我今天想早点休息。”
林熙禾一边说着,一边招呼顾青淮坐下,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,就是希望能快点吃完饭,让顾青淮赶紧喝完药,然后彼此之间不要多说一句话。
待顾青淮在对面落座,林熙禾不经意间抬眼,这才现他的脸色较之两天前愈差了,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。
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,便赶忙避开了视线,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:不要关心他!不要关心他!
可终究,她还是没能忍住,微微皱了皱眉,轻声问道:“你这两日,病情是不是加重了?”
顾青淮微微摇了摇头,神色平静:“没有,这两日大概是因为雪一直下个不停,让人觉得有些烦闷。”
说罢,两人便陷入了沉默,默默地吃着饭。
看着准时前来陪伴自己的林熙禾,顾青淮的心中涌起一阵欣慰。
当下人将药送上来时,他端起药碗,一饮而尽,并未像以往那般为难林熙禾来喂自己。
下人将饭菜一一收走,又往炉子里添了些炭火,这才无声地退了下去。
林熙禾是在家中沐浴过后才赶来顾府的,此刻只随意洗了把脸,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小榻。
顾青淮下午刚泡完药浴,本就耗费了不少精力,眼下只觉疲惫不堪,便也伸手熄了灯,躺上床准备休息。
屋外,雪花依旧不紧不慢地飘落着,出稀稀疏疏的细微声响。
屋内,静谧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。
不知过了多久,林熙禾只感觉身上无端涌起一阵燥热,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,烧得她浑身不自在。
与此同时,顾青淮那有些苍白的面容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,挥之不去。
起初,她还努力压抑着这股莫名的感觉,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内心深处那被压制的欲望如野草般疯狂生长,愈强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