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澜身形微顿。
看来,他没想错。
随口一诈,便这般承认了。
接下来,只需要验证他究竟是不是江挽的师父便足够了。
黑袍人叹了口气:“你我同为魔族,何必刀剑相对呢?”
“不若跟着我,来日我定助你平步青云,成为三界至尊!”
他满是自信地说道。
像是笃定了,谢无澜定会帮助魔族的人。
但,谢无澜从不按套路出牌。
同族情感,他向来不屑一顾。
自己从未在那些魔族身上得到过什么好脸色。
谢无澜嗤笑了声:“想必你日夜都在做这个梦吧。”
“一千年,还没有实现?”
黑袍人一愣,随即反问:“少主这是何意?”
谢无澜缓缓起身,走到了黑袍人面前。
他微微俯视着那黑袍人,唇畔微弯,嗓音冷淡:“收起你的主意,别动不该动的人。”
黑袍人盯着他,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。
“呵,你倒是关心她。”
谢无澜抬眼看向别处,不疾不徐地说:“大肆侵虐南海城,夜间杀女子,便是为了寻找一个容颜、资质与她相像的人吧?”
黑袍人眼眸眯起。
“魔尊可曾告诉少主,轻而易举地揣测别人心思,是会没命的。”
“哦,那我又说对了。”
黑袍人:“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,嗓音里含着怒意:“我所做之事,貌似对少主百利而无一害。”
“少主千般阻拦,该不会是对她动情了吧?”
黑袍人逼近他,袍帽下的唇角勾了勾:“不舍得她死?”
“你要违抗你父尊的意愿,打消了对护心镜的想法?”
谢无澜盯着他,语气平静:“连我要取护心镜都知道,你这个奸细还挺称职。”
黑袍人有时候真的很想直接杀了他。
他怒极反笑:“我不仅知道这个。”
黑袍人凑近他耳畔:“我还知道,你的父尊……”
“已活不够两月了。”
谢无澜瞳孔一缩。
他握住不邪剑的手缓缓攥紧。
“你干的?”他的声音莫名透着几分阴戾。
黑袍人不置可否:“这魔界至尊的位置,我早就想坐一坐了。”
“谁让你父尊不识好歹,堂堂一界尊主,为情所困千年,甚至连那些血海深仇,都一一忘却!”他尾音逐渐加大,眼底翻腾着怒火。
“我们魔族,被囚神魔谷万年,又被囚千年。”黑袍人咬牙切齿:“试问天下有谁,愿意一辈子待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?!”
谢无澜冷笑一声:“血海深仇?”
“是指魔族屠杀三界,三界对你们的血海深仇吗?”
黑袍人一噎,怒道:“当年仙魔大战,你可知族人死了多少!”
谢无澜轻嗤一声:“咎由自取。”
黑袍人猛地拽住他衣领,恶狠狠地盯着他:“你也是魔族,休想与我们撇清关系!”
“来日神魔谷封印大开,你照样难逃一死!”
谢无澜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,抬手缓慢地、强硬地掰开了他的手。
他望着眼前的黑袍人,笑出了声:“有志向,但我不支持你。”
黑袍人一愣。
他语气似在忍耐:“告诉我,流光草在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