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是他这张不饶人的嘴,萧泉也懒得问那帮公子哥为何刁难他了。
见他疼得一双入鬓眉隐隐颤动,萧泉心软地叹了口气,对李楼风道:“走吧,我们把他送去医馆。”
伙计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,认同道:“这伤还是得送医,可别耽误了,骨头长歪了就不好了。”
少年闻言挣动起来,痛色浓重几分:“我……不去医馆!”
萧泉:“为何?”
少年抬头怒视:“你们少管闲事!”
他分明痛得连气息都不稳了,还非要讳疾忌医,像濒死的小兽又拒绝求生。
一身的麻布衣裳,腿弯处还打了几个补丁,因为衣服的颜色容易忽略大腿上浸出的血。
萧泉气性也上来了,怒瞪回去:“我今天非要管了,伙计,取麻绳来!”
李楼风呱呱鼓掌,在她身后狐假虎威地欠道:“哼!狗咬吕洞宾的东西!”
“你们!”少年气得五官皱在一处,起身就想跑,被萧泉抓住按在椅子上,喊道:“快给我把他绑上!”
他没想到这女子看起来柔弱,自己这一身伤还真挣不开他,很快被避开伤口五花大绑起来。
“你们!我要告官!”他咬碎槽牙,怒吼道。
萧泉把李楼风往前一推:“巧了,官就在这儿!李楼风,抱上他我们走。”
“啊?我抱他?”李楼风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一脸不忿的少年。
萧泉睨他:“不然我抱?”
伙计连忙道:“哎哎哎我抱我抱!”
李楼风松了口气,背着手上前对着目露凶光的少年哼声道:“给我老实点!不然骨头戳到肺管子里,你连痛都痛不利索!”
少年一听这求死不能的死法,果然老实不少,任伙计把蚕蛹似的他抱到马车上。
李楼风自己驾车,坐在车轼上对伙计招了招手,“谢了,你且去忙吧。”
“哎,小三爷才是帮了大忙,那小的回了。”
马车很快出了马场,朝最近的医馆驶去。
本来马场旁边就有一家医馆,但半年前被人砸了,后来也就举家回乡远离这个是非之地。
李楼风一手挽着马绳,一手警觉地撩开门帘,果然萧泉正好奇地打量着横倒在座上的少年。
这少年双眉浓黑斜飞入鬓,眼若飞叶,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警觉,窄鼻梁薄嘴唇,加上他周身生人勿进的冷气,怎么看日后长大了,都是个薄情寡义的东西。
只是一开口冰雪般的气质就散了个干净。
“你再看,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!”
少年的声音透着股小男孩的凶狠,听在萧泉耳里就是张牙舞爪的淘气,她伸出两根指头戳向他的眼睛,在他紧紧闭起的眼皮前停住,嘲笑道:“挖人眼珠,就要有反被人挖掉的自觉。”
她一巴掌拍在他头上,哧笑一声:“小屁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