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利音见其虽为身份尊贵,但一路上凡事亲力亲为、与将士们甚为亲密。他一边替男人斟满酒,一边抬起了不解目光。
元俨笑而垂目,微微点头。
意外的目光中,映衬着火光的眼角微扬眯起…野利音恍而凝神,那笑眸却流转而下,抬手将柴枝一一添进了火中…
“不知为何……”
“这几日与将军大人行于边塞…”
“倒是触景生情…”
“回想起了…”
“许多往事。”
那幽眸若有凝思、转而投向了自己。
男子浅唇微阖、眼泛柔光。某些触目惊心的光景却仿佛不受所控、恍而涌入了年轻武将微扩的瞳仁中…
血腥弥漫、逃亡奔走的百里之城中,至亲无法瞑目的绝望之光又一次覆入了无声嘶吼的空白脑海…
…
“当年、当年两国边境之地长年混战…”
“百姓、百姓苦不堪言……”
野利音按耐动摇言罢,眼眶已然泛红。元俨转扫过目光。
“但最后…”
“最后,却是因一位宋国皇子的据理力争…”
“两国、两国方立下了十年不战之契。”
微垂怔目的男子梳理过回忆,奶酒沿着杯壁缓缓滴落了下来。
“所以,所以当年那位皇子…”
“果然…”
当夏国使者终而理清眼前人与自己种种关联过去之时,他抬起视野,却见元俨含笑的温和面容…
“将军大人…”
“可…到过洪州?”
男人深邃的眼底透出了意味深长的试探之色。
“…”
野利音哑然,将手腕刺青悄掩进了袖中…
“殿下、殿下何以唐突发问?”
“外臣…”
“外臣虽生于大夏边地,但生于党项,育于党项…”
“直至从军,从未、从未踏出国境一步。”
涟漪散开浮游星屑,萧瑟夜风流淌在了静观之人的眼中…
“想当年我一无知稚童…”
“又怎…”
“又怎会懂这些国争党乱之事?”
“…”
见元俨沉默不再追问,野利音放下了酒杯…
“外臣…外臣得野利皇后提拔重用…”
“方有了今时今日之位……”
“如今,如今能与殿下这般坐在一起共议国事,是外臣……”
“是外臣身为晚辈…的荣幸。”
…
“国之相争,百姓困苦。”
“自儿时起…”
“外臣心中便有心愿…”
“愿民安物阜…”
“愿…”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