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发完,抬头看见陆常照踱步到窗边。
窗前有张小桌子,他随意拿起桌上放的望远镜看了看,就看见时隅腾地站起来。
“照哥,我好了。”
陆常照的注意力被转移,放下望远镜朝他走来。
他没有注意到,时隅暗暗松了口气。
时隅担心他问起望远镜的事,主动地拉住陆常照的手,几乎是迈着迫不及待的步伐往外走去:“走吧,你困不困?我帮你铺床。”
他们来到二楼,合力从客房将寝具搬过来。
时隅重新铺了床,看着床上两个紧挨着的枕头,还没来得及紧张,就感到背后贴上温热而坚硬的什么。
陆常照自后拥住他,双手绕过他肩膀,小臂搭在他肩上,两手交叉在他胸前扣住他的两腕。
他垂眼,时隅的手骨节分明,皮肤莹白似玉,他双手局促地轻握成拳,淡蓝色的脉络清晰可见。如果在床上扣住这双手,想必是一番别样的风景。
“小隅,我们以前是怎样的相处模式?”
从后背贴上他滚烫胸口那刻,时隅大脑就空白一片。
“……什么相处模式?”
“我想知道,我们平时是如何相处。”
他轻笑,滚烫的呼吸扫过时隅后颈,迅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。
关于这个问题,以时隅匮乏的恋爱知识,实在无法现编出绘声绘色的内容,只好保持沉默。
满意地看到时隅耳廓通红,陆常照侧过脸,在他耳垂上吻了下:“你好像很紧张,你在害怕我吗?”
他拥着他,低低耳语:“是我哪里做得不对,让你不舒服?你知道的,我失忆了,不记得最近半年的事情。我不知道我们以前是怎样相处的,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,让你不自在,你要告诉我,我都会改正的。你对我这么好,每天来医院给我送饭,一定是因为以前的我对你很好,你很喜欢他,才心甘情愿做这些事吧。”
“真羡慕以前的自己。”
陆常照将语速放得很缓,语调暧昧,时隅半边脸都要被他呼出来的热气烫伤。
他红着脸答:“没有,你做得很好。”
“……之前我没有说得很详细,其实我们才刚开始交往,之前没有过多少亲密接触,所以微信记录才会很少。”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刚才的话,时隅又特意强调道,“不止是以前的你,现在的你,我也很喜欢。想不起来的事,就不要去想好了,不要有压力。”
闻言,陆常照果然放开了他。
他捏捏时隅快要滴血的耳垂:“快去洗澡。我困了,洗完陪我睡觉。”
“既然以前没有亲密接触,那就现在开始亲密接触好了,先从一起睡觉开始。”
他说话太过直接,又让时隅无从反驳——毕竟,恋人间同床共枕确实很正常。
时隅拿了套睡衣去洗澡。他下午睡了个很长的午觉,现在还没有困意。
等他从浴室出来,陆常照已经在床上躺好,一副就等他的样子。他忐忑地走近了,才听见他说了句话,原来是在打电话。
看见时隅的身影,他又跟那边交代句“明天到公司再开会说”,朝时隅勾勾手指。
时隅会意,走到他身边停下。
他刚洗完头,头上还顶着毛巾。
陆常照挂了电话,掀开被子:“吹风机呢?我帮你吹头发,别感冒了。”
“不用,我自己吹。”
陆常照坚持:“我帮你吹。”
时隅只好找出吹风机,插上后递给他。
他在房间另一侧的沙发坐好,乖巧地任由陆常照帮他吹头发。
他的额发长长了不少,洗完后柔顺地耷拉下来,挡住眼前,看起来格外乖巧。
陆常照穿过他发丝的手指缱绻而温柔,时隅从一开始全身绷紧的不自在,渐渐放松下来,甚至有了困意。
陆常照开的是最小档的暖风,时隅能听见他的说话声:“很困?等吹干再睡。”
时隅点点头,刚想说什么,就见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。
陆常照离手机近,他关了吹风机,随手替他拿过手机:“你伯父的电话。”
时隅接过来,随手按了静音,放到一边。
这些天,时振华频繁打电话给他,次次不离钱。他拒绝后仍不死心,甚至还提出,要时隅给他当担保人,帮他从银行贷五百万。
时隅对这个伯父感情很复杂,父母还在世时,伯父的确对他很和蔼,还给他买高达模型。
当年时振华跟其他亲戚争夺他的抚养权时,摸着他的头声泪俱下,承诺会当他亲儿子。
所以,他拒绝了从X国赶来的舅舅舅妈提出要办跨国收养手续,接他去X国生活的提议,留在了C国。
然而一切似乎只是伯父为了他父母的遗产而演的戏。
时隅随手给时振华的号码设置了黑名单,打了个以假乱真的哈欠,问陆常照:“我头发干了吗?好想睡觉啊。”
好在陆常照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接,他低头,薄唇贴在他发尾感受了下。
“还有点湿,我再帮你吹吹。吹不干就睡觉的话,以后老了会头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