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结党营私,分明是在接济穷亲戚。
章和帝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御史,“这就是你口中的收受贿赂,结党营私?”
“臣、臣……”
“臣也只是听闻……”御史额头冒汗,“未曾深入了解,冤枉了六殿下,是臣之过。”
话又说回来,御史向来如此,只管说,查证是别人的事,他当然也不算错。
可章和帝本就是天下最不讲道理之人,他不在意一个人,当然不会去管对方是否被冤枉,但当他将一个人放在心上,那么无论对方是否冤枉,在章和帝心中都是再清白不过。
“大雪冻死人你不管,百姓过冬艰难你不管,就盯着老六那一亩三分地,他连个皇子府都没有,现在还不伦不类宫里宫外两头跑,老五媳妇又偷偷回娘家拿银子,太子这一个月府上来拜访的客人就没停过,连老七老八都有不少私交往来,你却偏偏盯着老六不放,他连个皇子妃都没有,只能和宗室里的亲戚走动,这也碍着你们事了?!”
章和帝的心一直是偏的,从前能偏心别人,今天也能偏心越青君。
章和帝觉得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,老六乖巧懂事,一心为君父,不成婚不入朝,对权势皇位毫无觊觎之心,这样难得的好儿子,不偏心他偏心谁?
刚听前面,御史心中是万分不服气,他是没管城外流民京城百姓,但你章和帝就管了吗?作为天子,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?
听到后面,御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皇子们私下与朝臣姻亲勾连这种事自然是大家心知肚明,但有些事心知肚明,就是为了心照不宣,一旦说出来,那就有些难看了,今日这些话虽然是从章和帝口中说出,但皇子们能怪章和帝吗?
既然不能,那就只好让御史承担这份怨气了。
这下倒好,御史也不必担心自己被章和帝厌弃,他得先担心自己这身官服还能不能保住。
此时此刻,他竟然想到了被他捕风捉影的六皇子。
想想六皇子往日行径,御史忍不住泪流满面,若是天下皇子都如六皇子这般,他又何须如此忧惧?
他竟然还参这样的六皇子,他、他真该死啊!
听着吕言细细汇报的越青君,浅浅勾起唇角。
他默默关掉光幕,也关掉了那名御史的详情,心中想着对方抠门人设果然够真实,二十两银子就能收买他身边书童,倒是省了他一笔,耳根子软没主见这一条也不假,书童随便几句,竟真说动他将自己当成业绩。
越青君觉得对方人设里应该加上人傻,趁手工具,随用随听话。
希望他能坚持得久一点吧,说不定今后还能用到呢。
吕言:“殿下近日风头正盛,还需小心行事。”到底是曾经期待过的,吕言也不想轻易放弃。
面对下属的提醒,越青君却是笑容安然,一脸心满意足,与世无争,“旁人误会我,但父皇总是信任我,那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。”
吕言:“……”
越青君眼底笑意愈深。
去吧,去吧,不要手下留情,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。
太忠心,太乖巧,可不是什么好的奸佞人设啊。
清清白白的人设立稳了,可以开始造作了。
让他来看看,下一个翻哪个小可爱的名字呢。
本是随意看看,但当越青君视线落在那个名字上时,一种作为作者的预感告诉他,无需再看,就是她了。
第16章另类深爱
宫宴前两日,越青君在与宁悬明一同喝茶时,便邀请宁悬明宫宴当日结束后,上他在宫中的住处,他为对方准备了礼物。
宁悬明微微侧头,“殿下自入冬起,便陆续送了不少过冬物资与我,年礼也未落下,如今却是何礼物,竟不能现在给我?”
自相认起,越青君便总是给宁悬明送东西,衣食住行,无不齐全,包括这间府邸中,甚至有专门为宁悬明准备的客房,即便是越青君不在时,他也可以随时来此住,府中上下也会听他吩咐。
这样的优待,已经算是幕僚中的头一份。
但宁悬明也并未拒绝,越青君并未娶妻,也未有子嗣,若是越青君不在,这府邸便是空架子,需要一个能在一起就不便时主持大局之人。
作为越青君的挚友、唯一接受的自己人,宁悬明愿意担起这份责任。
因而他也更不解,究竟有什么礼物,是需要在宫中送的。
越青君弯了弯眉眼,笑道:“既然悬明也知道我送的礼向来不避讳,那么也该明白,这回我要送的与寻常不同。”
“况且……”越青君迟疑片刻,抬眸看了宁悬明一眼,方才继续道,“这是我与悬明相识的第一个年节,悬明在京中无亲无故,我亦是孑然一身。”
“礼物尚且是次要,我只是想和你一起除旧迎新。”
“悬明,你愿意吗?”越青君眼中的真诚与期待几乎要溢出。
宁悬明对上他的视线,心中忽然了然,礼物不过是借口,越青君想要的仅仅是自己共度除夕。
作为挚友,宁悬明自然无有不应,莞尔道:“殿下既然这么说了,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越青君含蓄低头,唇边笑意却不曾遮掩。
好友固然能在最初获得最高好感,但对于一个从未有过爱情线的人来说,想要让他爱上谁,本就很难,想要让感情变质,更是难上加难。
但,正是难,才更有意思,不是吗?
越青君从未写过真挚的感情戏,第一次写,就要赔上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