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遥看明庭站在浴室门口不动,还颇为贴心地说:“哥哥不用管我,我会自己好好睡的。”
明庭看她将自己裹成了粽子,走到门口重新调整了温度。
猛然察觉自己这“做奴”般离谱的操作,他不耐烦“啧”了声,又回身使唤舒遥:“出去给我倒杯水来。”
单纯的舒遥哪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?
一听他想喝水便立刻起身穿上鞋往外跑。
其实明庭就站在卧室门口,要倒水也是他更方便,但他就是不想动。
毕竟。。。。。。这个家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“做奴”。
舒遥端水回来又乖乖躺回沙发,小毯子一盖一裹又是蚕宝宝的模样。
明庭本想找肖律师聊几句,但舒遥在这里,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关了灯,明庭越想越别扭。
“舒遥?”
舒遥迅速睁眼回应:“哥哥?”
临近午夜,芳蕤园静谧无声,简短的回应过后室内又陷入沉寂。
舒遥以为明庭又有什么需求,还起了身询问:“哥哥还要喝水么?”
室内光线昏暗,舒遥看不清明庭,但仅仅是一个剪影就足以让舒遥安心。
有哥哥在,她什么都不怕。
明庭沉默了好一会儿,这才说:“没什么。”
舒遥辨不清明庭语气里的情绪。
只听他说:“睡吧。”
舒遥虽心有疑虑,但还是听话躺下。
舒遥睡觉很乖,没有任何不良习惯,也很少翻动,甚至连呼吸都很浅,不存在任何影响明庭睡眠的可能。
但明庭还是失眠了。
这一整夜他都在为青春期少女的教育问题忧心。
也是将“做奴”一事发挥到了极致。
清晨时分,一缕清晖透过未合拢的窗帘钻进房间,在光亮的折角内,浮尘自由乐舞。
舒遥难得一夜无梦。
静谧的房间因这缕微光变得朦胧,舒遥的视线越过浮尘与光芒,轻缓落向床上阖眼安睡的人。
水绿色的真丝如碧水微漾,明庭单手遮眼,指腹还点在眉心,一副忧思难眠的模样。
舒遥担心吵醒明庭,一直保持着初醒时的姿势。
她习惯了和爸爸在同一个房间醒来,在盛夏的清晨,空调无声运作着,窗外梧桐遮天蔽日,只余些许清晖星星点点。
曾经无比寻常的画面,如今再想多看一眼竟成了奢望。
但好在,她还有哥哥。
也是直到这一刻,她才对这里有了奇妙的熟悉感。
和哥哥在同一个房间醒来。
也许。。。。。。这就是“家”的感觉。
她想得出神,竟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却是惊醒。
有人径直开门进来,大声喊着明庭的名字,后面还跟了句:“他妈的商庭洲早就转移到国外了!”
明庭猛然惊醒,随即一个枕头飞速而来,“砰”一声砸到关颂青脑门儿上。
“滚!”
关颂青被砸得一脸懵,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柔软的调子喊“哥哥”。
关颂青循声侧望,三人同时僵住。
三秒后。
“卧槽!明庭!你他妈金屋藏娇就算了!还让妹妹睡沙发!你还是不是人啊?!”
舒遥还在揣摩这句话的意思,明庭已经跳下床一把捂住关颂青的嘴锁住他脖颈往外走。
舒遥惺忪着睡眼,眼见卧室门被明庭拉上,她突然感觉坐卧不宁,觉得自己给明庭惹了麻烦。
她着急下了沙发,想要追出去解释,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:“看她可怜罢了。”
舒遥猛地顿住脚步。
她深知,明庭并没有说错什么。
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,全凭哥哥好心收留她才能吃饱穿暖,断不敢奢求哥哥真的拿她当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