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。
缚宁在卧室睡得好好的,突然被客厅外缚濒刻意制造出来的动静吵醒。
缚宁坐起身,注意到妆台上安静呆着的纸团,指尖在自己颈侧停留两秒,滑落放下:“不是做梦”
下床到卫生间洗漱,抬眼望向镜中,脖子光洁白皙,没有任何痕迹。
算他有点自觉。
步入客厅,缚濒正在收整昨天刚洗好的衣物,他额头上肿起个显眼的大包,模样狼狈。
“你晚上跌床底了吗?”缚宁疑惑问道。
听见她声音,缚濒扯唇冷笑,朝这边睨了一眼,说话阴阳怪气:“托你的福阿,摔得不轻。”
那带着怨怼的复杂眼神让缚宁感到莫名其妙。
关她什么事?
看来是把脑子摔坏了。
她没做理会,直到缚濒回到房间,又推着收拾好的行李箱从她卧室门前经过时。
她才出去盯着他准备离开的背影:“这次怎么走的这么急?”
稀松平常的语调落在缚濒耳中偏偏夹杂着几分欢送庆贺的意思。
阳台落地窗上还沾着点昨夜的雨珠,雨不知什么时候停的。
而缚濒似乎也窝火得很。
“呵。”他甩开握着推杆的手,行李箱从他旁边滑开:“我的好女儿,这话你该去问问昨天藏在家里的那个小杂碎才是阿。”
缚宁面不改色,她知道缚濒多疑,没想到还是被察觉。
视线掠过厨房摆放厨余垃圾桶的位置。
他要是连垃圾桶都翻,那真是疯得无可救药。
没再细想,缚宁只说:“你什么意思,我不过是带朋友回家,这样平白无故得骂人,你觉得合适吗?”
缚濒不由哼笑,迈步往前迫近,神色怪异。
“平白无故?”
他满脸讽刺得解释。
“我大清早就接到电话,我那狐狸似的上司用各种理由让我今天就收拾收拾出差去测试芯片。”
“玩儿我呢,我昨天刚回来,原本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在单位正常上下班。”
听过解释的缚宁没多大反应,气死人得反问:“所以呢?”
走到厨房查看垃圾桶,果然见到昨天做菜时遗留的那些厨余垃圾被翻找过的痕迹。
紧接着,她像平时一样给自己准备早餐,但思绪却渐渐飘远。
缚濒话里话外的都证明他们昨晚有过接触,或者说摩擦,但她怎么没听见动静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缚濒跟过来站在她身旁,几乎咬牙切齿:“这是他给我的下马威。”
缚宁没看他:“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他从中作梗吗?”
半天没等来回应,缚宁心下了然。
他也是凭借种种端倪得来的猜测而已,虽然极有可能他猜得完全正确,可是她没必要为他打抱不平。
父亲这个词,对她没说根本不具有实际上的意义,只是一个单薄的词汇,缚濒从没尽过半点父亲的义务,这一点他甚至做得还不如杨嫜。
“证据我是没有。”缚濒揪住她衣领,讥笑道:“不过你告诉那个兔崽子,算他有本事。”
缚宁反扣住他手腕,语调缓淡字字清晰。
“时间差不多了。”
缚濒松手,抬腕瞧了瞧表,嗤笑着整理自己衣衫:“你该庆幸你长得像我,不然这些年你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好过。”
缚宁没有回应。
瞧着她泰然自若的模样,缚濒又故意补上一句。
“可惜了,你母亲不喜欢哈哈哈哈哈哈…”
缚濒观察过她表情,扯唇笑笑,满意的转身离开。
玄关门关上,缚宁回到卧室,坐在梳妆台前用梳子梳理被扯乱的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