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很久,天祈帝挣扎着起了身,
“你,到朕跟前来。”
这天祈帝看着倒是慈眉善目的,苏离走上前去,天祈帝再次细细地端详着苏离,
“你说固伦长公主中毒,多年来一直神志不清?你是何时见到她的?”
苏离脑子里在想,应该如何回答,才能保住小命?
“从前见到固伦长公主时,她已身中剧毒,一直神志不清,偶尔清醒一两日。但后来我给她配了解药,那毒应该是解了。”
“皇上,你认得这簪?”
天祈帝的手死死地握住那支簪,即便这一生,他终究是弄丢了她。
“这个簪是我亲手做的。”
“这是你送给固伦长公主的?”
看这丞相和皇上今日的反应,加上宫中那位长得与固伦长公主相似的念贵妃,苏离此时在心中,已经猜到了,这天祈帝应该是喜欢固伦长公主的,甚至可以说是深爱。
只是固伦长公主一直在东凛国,这天祈国的皇帝怎么会与她相识?一时也还是想不明白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天祈帝问,语气很是温和。
“苏离”
“这簪可是固伦长公主亲手交给你的?”天祈帝的眼中闪着期待的光。
苏离也想起了那一日在慈宁宫中的情形,固伦长公主那涣散的目光,如今想来,是带着幽怨的。
“是的,固伦长公主那时身体已是油尽灯枯,唤我进宫,将这簪交与我的。”
天祈帝的神色有些慌张,又急切地问道:“她对你说了什么?“
苏离仔细的回想了当日固伦长公主说的话,
“我见你,格外喜欢,这是我年轻时,最喜欢的一个簪,送给你吧”
这确实是当时的原话,但是,天祈帝听了,却是眼神迷离,老泪纵横,因为情绪太过激动,而急促的喘息,又是一阵咳嗽,手帕上咳出一滩血。
她说这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一个簪。
再次回想起那一年在烟都,自己将这支簪插到她髻上,她说过的话,
“往后我要将这簪送给我们的孩子,告诉他,这是他父王亲手做的。”
回忆再次如波涛般汹涌席卷而来,那时,他和匡和颂在烟都呆了半年,她们携手登山,也曾在寺庙里虔诚地祈求过长相厮守,永不分离。
她们泛舟湖上,把酒言欢,他们畅想过未来,他们也聊过天祈国的秀美山川。
他们以为那就是爱情应有的模样,他们也曾以为,爱情便是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付给对方。
于是,有了那样缠绵悱恻的夜晚,偷尝禁果的少年少女,似乎永远都不够,恨不得融入彼此的骨血中,永不分离。
天炎荣在后来的很多年,每每想起那一夜,月光都是暧昧的柔情。
天祈帝非常笃定眼前的苏离,就是自己的孩子。
“和颂,昭告天下,朕的长公主回来了!”
一旁的匡和颂并不惊讶,这是他早已猜到的事情。
“你往后就叫天羽离,是这天祈国的长公主,从前受过的苦,父皇定会加倍的补偿你。”
苏离没想到,就凭这个簪,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天祈国的长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