壮汉蹲下身,眉头紧锁地盯着王赴归,喃喃说道:“你不会又跳海了吧?我早就说过,人家已经嫁人了,就忘了吧……”
“嫁人?谁啊?”王赴归一头雾水,下意识地问道。
壮汉眉头皱地更紧了:“还能是谁啊,就是你天天念叨的思妤啊,虽然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,但人家已经有老婆孩子了,就别惦记了,咱们都老大不小了的……”
王赴归脑后突突地跳:“思域……是个谁啊?我不认识啊,这位大哥,你认错人了吧……”
壮汉蹲下来仔细打量着王赴归,半晌没有说话,而后突然叹了口气:“唉……时光一去不复回,你……脑子糊涂了?真的连我都不认识了?”
王赴归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,但也不知该说啥好,只得一边呻吟一边捂着头:“哎呀,不记得了,头疼得厉害……”
“我是王扳子啊你个傻子!”壮汉重重一掌拍在王赴归肩头。
“啊,原来是王兄,幸会幸会……”
壮汉飞起一脚踹在王赴归屁股上:“王兄个鬼啊!我是李锤子!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?”
“哎呦!嘛呢……”王赴归捂着屁股怒视壮汉,突然面色一变,将双手放在眼前仔细打量。那是一双满是老茧的手,遒劲有力。
“啊!!!”王赴归大叫。他才意识,除了手,声音竟然也不是自己的。他双手交叉摸着双臂,远比他之前的身体更加强健。他又摸了摸胸口,两块坚实的肌肉仿佛是健美选手般鼓起。他继续向脸上摸去,皮肤是粗糙的,一头寸许短即使湿了也桀骜地胡乱支棱着。
王赴归惊觉,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
对面的李锤子终于有点慌神,一边不迭声地安慰着王赴归,一边四处打量着……终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跟王赴归说了句:“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,我去去便回”,就匆匆消失在夜色中。
留下王赴归一个人在风中凌乱。
夜晚的风儿,甚是喧嚣。王赴归被海风一吹,湿漉漉的身体又打起寒颤来。
“不……不能这样,得掌握更多的信息……先起码得找个地方取暖把衣服弄干……”王赴归挣扎站起身,开始为眼下的困局思考对策。
他踉跄着朝码头深处走去。
码头旁边有个船坞,王赴归爬进了一艘未完工的木船,扯了块帆布把自己裹起来,多少感觉好了一些。
心情稍一放松,疲倦便涌了上来,昏昏沉沉间王赴归就这样睡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突然间他感到一阵摇晃,睁眼现是刚才的年轻壮汉李锤子。
“怎么在这睡着了?找你半天了!”李锤子担忧地埋怨道,同时焦急地四处张望。
王赴归捂着突突跳痛的头,挣扎起身道:“这里不能睡吗?我这就……这就起来……”
李锤子一骨碌坐到地上,将他按住:“算了算了,且坐着吧,你看我是谁?”
“你不是李锤子么?”王赴归心想你刚说过就问是不是怀疑他的智商。
却见李锤子紧锁的眉头逐渐展开,喃喃道:“还记得就好,记得就好。要是我也有神之眼就好了,给你那么一照,嘿嘿,准没事儿了就。”
王赴归不敢乱搭话,却是忍不住好奇,终于问道:“神之眼又是个啥?”
李锤子闻言,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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