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旼昫瞥了他一眼,淡淡地抛出一句:“我要验伤。”
丁父看了一眼陆旼昫脸上的两处伤,又看看自己的儿子,他狠狠地从丁耀宗身后拍了一下,示意他别乱说话。
“主任,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,现在被打得严重的是我班学生,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公道。”周老师严肃地说。
教导主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,丁耀宗他爸捐楼的事人尽皆知,他肯定惹不起,但陆旼昫的父亲往这儿一坐,看着也不像省油的灯。
他瞟了一眼周老师,要是放在别的老师这儿还好,偏偏周铁板是最较真的,她是特级教师,有编制有水平,他也不敢说些什么。
“算了,孩子也没受多大伤。”陆父掐灭了烟,慢条斯理地说道,“小孩子年少打闹着玩,验伤就没必要了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丁父一见有台阶下,赶紧跟着附和,他捅咕了一下丁耀宗,“还愣着干什么,道歉啊。”
丁耀宗从鼻子里“哼哼”了两声,纹丝不动。
“但是,我孩子从小到大,也确实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。”陆父补充道,“仔细想想,小孩子虽然调皮,但总是胡闹,也确实该管教管教。”
丁父本来有点放松的心一下子又揪紧起来,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赶紧打圆场道:“唉,老兄言重了,说来也惭愧,我老来就得这么一个儿子,盼星星盼月亮的,平时溺爱太过我代他向你家孩子道歉!”
说着,他作势就要鞠躬,却被陆父止住了:“看来这位家长还是明事理的,不如借一步说话。”
两人在外面攀谈了一会儿后,又回到办公室,看样子是和解了。
周铁板看陆父都不追究了,她甩甩胳膊,又回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备课。
陆旼昫回到教室的时候,第三节课已经下课。冉秐晞坐在位置上,见他回来,赶紧从桌兜里拿出棉签和碘伏:“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吧。”
陆旼昫把脸凑上去:“周铁板直接给我们带办公室去了,一节课下来,伤口怕是快愈合了。嘶——啊!”
冉秐晞移开摁倒伤口的棉签,语气中不无心疼: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贫,我摁得太重了?”
“非常疼。”陆旼昫就坡下驴,开始哼哼唧唧起来。
“诶诶诶,我还在旁边呢。”苏祎咳了两声嗓子,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游离了一番后,又看一眼陆旼昫的脸上的淤青,说道,“不过说,这东西下手真阴啊,专挑脸打。”
“嫉妒我长得帅呗。”陆旼昫翻了个白眼,见冉秐晞拿开棉签,收了碘伏,他眼巴巴地问道,“这么快就消完毒了?”
“可以了,过度消毒也不好的。”冉秐晞将用过的棉签扔到垃圾袋里。
陆旼昫盯着两块碘伏上完了最后一节课,放学了,活久见,他爹竟然来接他了。
陆旼昫坐在后座上,问:“今儿怎是你来了啊,我妈呢。”
“你妈嫌你丢人。”陆父头也不回。
陆旼昫撇撇嘴道:“你倒是不嫌丢人,怎么样,我这一脸伤当筹码,跟人家谈下去了多少?”
陆父比了个“2”。
“啧。”陆旼昫学着陆父的样子,也比了个“2”,他“呵呵”地笑了两声,“老陆,还得是你,天生的生意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