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秋宁精神愈发紧绷,在急剧的压迫中,她周身的灵气不受控制地开始运转。
就在这时,她身后的许晚辞调息好枯竭的灵气,伸出手搭在了江秋宁的肩侧,她声音温和:
“江少主,我与墨泽少尊只是在切磋,并非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江秋宁的动作打断。
她慌乱却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许晚辞的左手,看着她手上的血污后,她声音带着一丝颤音:
“你的左手又被伤到了么?”
身为江家少主,她分外清楚中了玄冥针的后果。
若是三日内再次重伤……
见过许晚辞几次三番命悬一线的江秋宁,把平日的冷静理智全都抛在了脑后,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:
不能让许晚辞出事!
她深吸一口气,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尽量平静:
“没关系,我这就回江家一趟……”
“我左手未曾受伤。”许晚辞看着江秋宁焦急的模样,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,声音却带着几分稍有的轻柔与安抚:
“墨泽少尊只是在与我切磋,我身上的伤,都是轻伤。”
听着许晚辞的声音,江秋宁终于稳住了心绪。
她天资聪慧又心思细腻,回过神来的她只是略一观察便发现了刚才忽略的地方。
只是,即使知道了许晚辞身上伤势不重,她的眉头却依旧紧皱。
她有些沉默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了治外伤的丹药,用玉莹水化开,小心地洒在了她身上的伤处。
等到她身上的伤痕都痊愈后,她终于抬起了头,小心翼翼地问道:
“你方才是在……练剑么?”
她至今仍然记得许晚辞在她面前从骨血中剖出墨霜圣兰的那一幕,她在她眼中看到了平静,看到了解脱,更看到了一地的死寂。
那个时候的许晚辞,莫说修炼,就连生的意志都未有分毫。
可今日,她居然会与小叔切磋。
是她自愿,还是……
“是。”许晚辞声音平淡,“我近日在修习剑法。”
江秋宁目光有一瞬间的惊喜,她努力放平上扬的唇角,声音格外温柔:
“修炼自然很好,只是晚辞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蓦然停住了声音。
她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是如今许晚辞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,满身死寂、万念俱灰,终于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。
虽然……
看着许晚辞身上的无数伤痕,看着她因为灵力枯竭而惨白的面色,江秋宁微微抿唇:
只要有希望,便是好的。
想到这里,她声音轻柔:
“我想起我的私库中有一件鲛纱,正好能够抵御外伤……”
她一边说,一边站起身,回头时,蓦然对上了江泽满是寒凉的双眸。
江秋宁蓦然攥紧双手,她低下头,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一礼:
“是秋宁误会小叔了,还望小叔恕罪。”
江泽根本没有在意江秋宁说了什么,他的目光淡淡地停留在她身后的许晚辞身上。
他视线扫过她因为力竭而微微颤抖的右手,漠然地转过了身,声音清寒:
“明日继续。”
二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。
清竹林中。
宁孟澜坐在石桌旁,手中举着一杯灵酒,声音畅快:
“还是你这里的酒好啊。”
他身前坐着一位一身青衣,面容俊逸的身影。
他目光温润轻柔,唇角噙着一抹浅笑,周身气质宁静亲和,如春风拂面,让人见之便心生亲近。
宁孟澜将手中的灵酒一饮而尽,笑眯眯的调侃道:
“听白,你要是再不回来,我就要把你清竹林中的灵酒全都挖走了。”
谢听白轻笑着为他倒了一杯酒:
“看来我如今回宗门的时机倒是正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