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昨晚突发高热,肯定难受坏了,先吃点东西缓一缓,再过一个时辰该吃午饭了。”
姜杏啊了一声,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
“巳时过半。”
“我居然睡到这么晚了,你怎么不早点叫我。”
姜杏手忙脚乱穿衣下床,谁料脚踩在地上的刹那腿一软,差点一头栽下去。
所幸贺咫有预判,把托盘放到桌上,一个箭步过来把她给扶住了。
“你从后半夜开始,一会儿冻得发抖,一会儿又热得出汗。岳母说你受了风寒,熬了些药给你喝下。”
说着话,他抬手在她额头试了试,又贴在自己额头试了试。
“烧退了。”他松了口气。
把她按回床上,支好炕几,把托盘端了过来。
一碗热热的小米粥,一碟咸菜,两三个软糯的花糕,都是姜杏喜欢吃的。
她真是饿了,等贺咫拿湿帕子给她擦了手,狼吞虎咽便吃了起来。
“年轻就是好,一碗药,睡一觉,这就好了。”姚婷玉推门走了进来。
贺咫抬手在姜杏额头试了试,跟岳母汇报:“烧退了,却总是出虚汗”。
“不妨事,祛病如抽丝,养两天就好了。”
姚婷玉看着女儿鼓鼓的腮帮子,彻底放了心。
“你干娘也病了,我下半晌得去看看她。下了大雪,你们干脆就别去铺子了。”
“不行——我跟人约好,下午过去谈转让的——”
姜杏一边吃一边说:“您只管去看我干娘,贺咫陪我过去就行。”
姚婷玉望着女儿,满眼无奈,“让对方改天再谈不行吗?”
姜杏摇头,“做生意要讲诚信,放人家鸽子不好吧。”
贺咫见她坚持,便没阻止,只说让姚婷玉放心,他会照顾好姜杏。
姚婷玉心道:昨儿下了大雪,两个人还非要洗澡,保不齐就是这样着凉的。可她对贺咫又很信任,后半夜发现姜杏发热,他不顾疲累忙前忙后,又是湿帕子降温,又是喂水喂药,算下来也才睡了两个时辰。
抱怨化成了心疼,姚婷玉点头答应了。
午饭吃的是馎饦,姜杏胃口大开,吃了满满一碗,姚婷玉越发放心。
三人一同出了门,赵家的车夫已经在胡同口等着了。
贺咫扶着岳母上车,又叮嘱车夫雪天路滑,减速慢行。等马车启动,他才扶着姜杏上马。
两人共乘一骑,贺咫用他宽大的棉斗篷,把姜杏裹得严严实实,生怕她吹一点冷风。
所幸铺子不算远,一刻钟之后便到了。
可是,姜杏如约赶到了,对方却没来。
两人一边燃起炭盆等着,等了两刻钟之后,约好的人没来,反倒来了一个偶然路过的。
那人自称是生意人,看见店门上张贴的转让告示,就进来瞧瞧。
贺咫打量对方,见那人身形魁梧,年长英秀,言谈举止很懂进退的样子,便耐心带着里外都看了看。
那人边看边点头,好像很满意,贺咫便把当初跟牙郎签的租赁合约,也让他看过了。
双方都有诚意,那人再三谢过,声称他住在摘月客栈,考虑之后明日再给答复。
毕竟不是小本买卖,考虑一下也是人之常情。
贺咫把人送走,回头冲趴在桌上的姜杏道:“我觉得这次能成。”
“为什么?”姜杏有气无力地问。
“这人说话做事,总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,像你一样干脆利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