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分明有这世上最适合她的道,可是却不能顺着她的道心,坚定地走下去。
是因为她吗?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吗?
柳叁远声音暗哑:“或许祝衍当日用灵力损毁师兄赠送穆轻衣之物是因为嫉妒,可如今我更愿意相信,是因为他知前方是什么。”
祝衍是散仙,尚可以克制,暂时不会被波及。可是师兄呢。寒烬呢。这个宗门其他人呢。
他们都只是普通修士。都只能做普通修士能做到的事。
裘刀哑声:“你想说什么。”
柳叁远抬头:“我们不应只着意澄清,而应为穆轻衣找到另一条合适的道。”
“为她聚拢天下之心,让她即使不必走无情杀道,也能堂堂正正立于宗门,仙盟之中。”
裘刀:“这是不可能的。”
柳叁远:“只要仙盟肯放过她,就是有可能的。”
万起忍了又忍,还是揪住他衣领:“那师兄呢!那寒烬呢!柳叁远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想将师兄之死寒烬之死算作穆轻衣的功德,这样就可以让百姓乐意,让仙盟乐意,让她继续做这个少宗主——”
“谁说我要牵连师兄,你忘了红莲众吗!”
柳叁远怒吼:“不将师兄寒烬扯进去,也可以!我们只有这一个机会了!”
穆轻衣张张嘴。
柳叁远盯着裘刀:“师兄,让我去和少宗主说,将解除师徒关系此事压下去,办一个正式的拜师之礼,算是承认我们回去,待回去之后,我们扫清红莲众。“
这样或许可以扭转一些流言。
但是裘刀说:“若是只我们,要解决红莲众必须有穆轻衣,要她填阵!柳叁远,你是要我们也劝她暂时去修无情道吗?”
柳叁远只是看着他,于是裘刀明白了。
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选择,看似有选择,也只是他们横冲直撞无比鲁莽做出来的。
因为他们的莽撞,师兄身上蒙受多重冤屈,寒烬虽只是将死,可终归会因为药人身份而死。
穆轻衣也是。她原本就决意不问世事也不修无情杀道,只是自己一人清修。
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。
直到某一天,他们和师兄一道回到山门,目睹师兄被她杀死,而他们冲出来质问。一切就像滚雪球一样,积压至今日。
穆轻衣就没有问过让自己不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方法吗?可是怎么可能呢?
如果她不想修这道,只要独善其身就好。
只要不管万象门,不关心任何人,仙盟来查和她有什么关系。她只要继续做她的穆轻衣,难道会有人去为难一个筑基。
柳叁远声音嘶哑不成调:“这个金丹是穆轻衣想修的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