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带着其家眷,荣安县主李红荼在各项宴会上,都备受推崇和礼遇。
好比今日宴上,李红荼的一举一动,都成了宴会上的风向标。
果子,必得荣安县主动过了,夫人小姐才敢往嘴里送;酒杯,也必得李红荼端了,众人才共举酒杯。
至于贺什么,无足轻重。
沈太后见了,也不戳破,只一味笑容满面地劝酒入腹:
“这是恭贺陛下打了胜仗,西南军送来的好酒。”
内眷们一听西南,腹中打着鼓,对面前盈满的那杯酒,充满了敌意,纷纷又看向了荣安县主李红荼。
沈太后明白,今日荣安不端这酒杯,后面这些人,是很难劝动了。
她如今被架空了权势,空顶着这太后的名头,却连宴会上劝人更进一杯酒这样的小事,都需要看她人的脸色。
这些家眷都是清早便被沈太后请进了宫。美其名曰御花园的红梅开了,太后邀请内眷们赏梅花,但实则便是大冷的天,在外边干冻着。
冻得差不多了,才被宫人们领着入了席。
席上布满了热热的酒和食物,内眷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却是谁也下不了口。
生怕自己一旦遭了不测,便会左右了自家爷们的立场。
这个时候朝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。
百官议论的两件大事,无非便是北边的战事和南边的隐患。
却不知是北边的胜利更让人振奋,还是南边的脚步更让人担忧。
席宴上,荣安县主李红荼闻了闻杯中酒,酒香扑鼻,是香醇诱人的西南美酒。
若是平常,试试倒也无妨,但是今日这杯,李红荼不愿意将就了。
李红荼无视那西南美酒,站起身来:
“军中的捷报,和宫里的消息,向来都是同步的,怎么娘娘只报喜,不报忧呢?”
沈太后笑脸一滞,不想荣安县主的消息竟然这般灵通。
沈太后心里埋怨了一句:
凌洒金这个耙耳朵,果然是什么消息都要向媳妇汇报。
不仅是汇报,而且是实时汇报。
太后这边也是刚得了第一手的消息,没想到李红荼竟然也知道了。
众所周知,西南军奔袭在路上,李红荼这会一提到不好的消息,便有内眷交头接耳:
“朱迟墨来了?”
“算算时日,好像也差不多了。”
“陛下大军远在千里之外,这朱迟墨若有异心,攻进城来,咱们。。。。。。该如何是好啊?”
“不是还有程将军和凌大人嘛,怕什么。我们不自乱,敌人纵使人数多些,也能撑到陛下大军凯旋。”
“到时候甭管是朱将军,还是牛将军,斩落马下都不在话下。”
西南军将至,实则并非今日最坏的消息。
荣安县主要说的也不是这件事,而是:
“陛下在回京的路上遇刺了,生死未知,此等国难当头,叫我们怎么喝得下这庆功酒呢?”
新君遇刺,仿佛所有人的希望一下子被扑灭了。
荣安县主将这消息一抖露,场面立时便失了控。
比起西南军可能得叛变,新君的安危显然更为致命。驻军和城防军能够严守门户,撑下去的前提便是,新君凯旋归来啊!
荣安县主这突如其来的一问,沈太后似乎被问住了,半响都没有答话。
荣安索性继续道:
“还是说,这个消息对于太后来说,实则是个好消息,而非坏消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