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个月后的‘梧桐武宴’若你能取胜,夺得梧桐剑,拜入天宫修炼,咱们缥缈或许有重列三山六府的一日。”松风在重昭肩上拍了拍,望向满殿竹简叹息道。
“师叔放心,弟子必竭尽全力。”重昭沉声开口。
妖界极北,千里寒冰,此处终年积雪,是世间最穷凶极恶的妖兽聚集之处,但此时万籁俱静,万兽皆不敢露出气息,只因冰原最深处矗立着的那座瑰丽威严的雪殿。
冷月投下冷冽的微光,后殿中没有一丝烟火气,殿主喜静,无人敢踏足后殿。只有案桌上的木头龙二驴在左蹦右跳,但无论它怎么蹦跶,总是在跳出木桌的一瞬被拍打回桌。
龙二驴第一百零八次摔了个狗啃屎,正打算再接再厉。它的灵力被梵樾封印,这桌子四周又被下了禁制,龙二驴也知道徒劳无功,反正也没人,权当找点乐子了。
一道红光闪过,梵樾现身殿中。龙二驴跳跃的身躯一僵,连忙倒在桌上装死,做一头称职的禁脔驴。
金猪从梵樾袖中飞出,却是满脸喜庆。
“太好了,终于拿回龙三了,快快快,你快炼了它。”
龙二驴正张着耳朵,听见龙一猪叫唤,大眼一惊,只见梵樾掌心一株菩提心火正在闪烁。
梵樾挥手,地上出现一个纷繁古朴的阵法,阵中火焰骤起,梵樾走进古阵,静坐其中,焰火转瞬将他的上衣焚烧殆尽,只见他赤裸的上身有七颗星芒如刀刻斧凿般烙在胸前,此时那七颗星却生出诡异的荆棘图案,连成一线刺中心脏。
圆月映于半空,梵樾还来不及将菩提树心炼化,突然一口血吐出,脸色苍白如纸。龙一猪不知何时飞到了案桌上,舒坦地靠在僵硬的龙二驴身上,跷着腿对这一幕并不意外。
“不是我说你,都被禁制压制得只剩五成灵力了,还逞什么强,只要再等一日,你神力恢复,收拾那邪菩提不就是个抬把手的事儿?可你偏要在最弱的时候和她以心头血签下神魂契约,巨耗心神不说,还帮她救下那两个仙门弟子。我的殿主,你脑袋被驴踢了?”
龙一猪一边凉凉开口,一边应景地踢了踢脚下的木驴头。
梵樾面容冰冷,冷冷朝龙一猪望来。龙一猪却一撇嘴嘟囔:“还说都不让说了?你伤成这样,你看那丫头有没有关心你半句,人家一心牵挂着竹马呢,我就不信你没瞧见她偷偷摸摸藏了一截菩提木……”
龙一猪话还没说完,一道红光斩在了猪身上。龙一猪一个趔趄,摔了个眼冒金星,再没力气多话了。
古阵上火焰升腾,梵樾将菩提树心按在胸前,树心缓缓融入其中一颗星芒中,那狰狞的荆棘图案颜色渐浅……梵樾闭眼,开始入定炼化。
皎月之下,龙一猪和龙二驴紧张地看着梵樾炼化菩提树心,就在树心完全融入星芒的一瞬,古阵中火焰突然一闪,梵樾冰冷的脸上拂过一抹诧异,只见一道红光闪过,梵樾消失在阵中。
这一幕毫无预兆,一猪一驴两块木头同时蹦起,对望一眼。驴眼中一片茫然,干巴巴问道:“他……他被树心吃了?”
“你才被树心吃了,乌鸦嘴。”
“那人呢?”
龙一猪似是想到了什么,长叹一声:“女人啊,真是冤孽……”
缥缈外岛上,折腾了一宿的白烁坐着小木凳守在药鼎旁,争分夺秒打着哈欠,正炼制着菩提树心。
菩提乃神木,要是被松风掌门察觉到神木气息,只怕她和阿昭商量的那些胡话就糊弄不了人了……
喝醉的老龟四脚朝天在角落里打呼噜,很是催眠。药园子里除了火炉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,安静得孤寂,白烁托着下巴,百无聊赖地扒着柴火,也不知想到了什么,忍不住撇撇嘴。
“好歹同生共死了一回,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,妖怪啊,还真是没有人情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