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公主目瞪口呆,这女人不是进冷宫了吗?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?还躲过了禁军来了玉华山?
身后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,越婈抬眼,便见君宸州急切地走来,素来稳重的面上出现一丝裂痕,就连衣袍上沾了枯叶也浑然不觉。
“别过来!”
冯若嫣形容癫狂,声音格外的难听:“我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!”
三公主急得跳脚: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只要你不伤害越婈,你要什么都好说!”
冯若嫣只是冷笑,凑在越婈耳边说道:“你想不想知道他有多在乎你?”
她眸中倒映着男人紧张的神色,忍不住地笑出声:“越婈,你还真是好命,两辈子都有他爱着你。”
只是她的嗓子似乎是受过伤,笑声如同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的咯吱咯吱声。
越婈脸色一凝: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别装了!”冯若嫣突然变了脸,“你早就想起来了是吧,所以这辈子你对他欲拒还迎,才会这么顺利地坐上修仪的位置。”
越婈心头一紧,冯若嫣竟然想起了从前的事?
她淡漠地道: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?”
“不懂也无所谓。”冯若嫣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男人,“我不好过,你们也同样不好过。”
“让他像上辈子那样,看着心爱之人死在面前,足够他悔恨一辈子了。”
“够了!”君宸州厉声斥道,“冯氏,若你胆敢伤害越婈,你们冯氏一族都会受你连累。”
他目光阴沉:“放开她,朕或许还能留冯家人的命。”
冯若嫣放声笑了出来,阴恻恻的笑声在丛林中显得格外诡异:“皇上的话,我能信吗?”
“从前没有这个女人的时候,你也说过会对我好,可后来呢?!”
“你背信弃诺,甚至将我做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。”冯若嫣嘴角勾起嘲讽的笑,“从来都不是我害了她,是你!”
“若不是你给了她宠爱又保护不了她,何至于让她死在你面前?”
越婈被她用刀抵着喉咙,可不知是冯若嫣太累了还是她的手有问题,她的手腕一直在颤抖,甚至险些拿不住刀把。
君宸州听着她这番话,清亮的黑眸中压抑着熊熊怒火。
君宸州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拳,手背上青筋迸出,骨节泛白。
冯若嫣心中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。
她只后悔自已想起来得太晚了,上辈子越婈死后,君宸州查出了是她下的蛊毒,将她做成人彘,折磨了多年。
这辈子她借口给越婈下了蛊,让君宸州留了她一命,可他却叫人挑断了她的手筋,割破了她的喉咙。
等她想起这一切时,已经太晚了。
可她不甘心,哪怕注定要死,她也不想看着越婈好过。
所以在有人找上来,让她来行刺的时候,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,不论成不成功,至少都能让他们反目!
“你以为他会一直爱你吗?”冯若嫣肆意地笑着,“再过几年,等他没了兴趣,你就会像上辈子一样去死,没了我,照样还有别的人横在你们中间。”
她要这根刺,永远扎在越婈心中。
越婈胸膛起伏着,仿佛有感应一般,下意识地抬头,对上了君宸州焦急的神情。
冯若嫣带着越婈步步往后退,她手上用力,甚至在越婈脖子上划出了一小道血痕。
越婈趁此机会,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了她的手腕,刀尖划过自已的下颌,带起一滴血珠。
冯若嫣的手本就是强硬接上了筋,被她捏到了伤处,额上瞬间冷汗直流。
君宸州眼底戾气横生,没人看见他怎么出手的,可冯若嫣却感觉到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,让她本就被挑断手筋,只靠勉强接上的手瞬间失了力,匕首“砰”的一下掉落在地上。
越婈还未反应过来,便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君宸州眼中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狠戾,他指尖微动,只一个手势,谢清崖便瞬间明白他的意思。
霎那间,如雨般骤急的利箭破空而出。
越婈被男人紧紧抱在怀中,他挡住了她的耳目,可呼吸间却是浓浓的血腥味,利箭刺破皮肉的声音让她忍不住颤抖
鲜血溅到了草丛中,冯若嫣倒下去时,一双醒后的眸子还睁得大大的。
万箭穿心。
死不瞑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