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年家后,康馨很少说话,只是不停的睡,睡醒了就帮着除夕母亲干活。
除夕知道,她一直在等着路平的消息。
可两天过去了,路平一个电话也没有,一个短信都没有。
什么消息都没有,那就是最坏的消息。
矿下塌方被埋的工人,情况肯定很是糟糕。
第三天一大早,除夕正在帮着母亲打扫前院的卫生。
路平突然出现在她眼前。
这个儒雅又极是讲究的男人,浑身衣服皱巴巴的,胡子拉碴、一脸憔悴。
“除夕,我来了。”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“路经理,姐姐还没起床呢,走,我带你去她。”
“除夕,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。”路平一把拉住她。
除夕一惊,他这么早出现在家门口,肯定是担心姐姐,可他有话单独给自己说,一定是有什么话,不便当着康馨的面说。
“那好吧。”
除夕放下手中的东西,带着路平朝院外走去,出了院子,她带着他,沿着小路,来到了暖水河。
“路经理,那两个矿工怎么样?救上来没有?”
路平一脸的伤感,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,点着烟,看着烟圈在眼前升腾。
直到一根烟燃完,他才缓缓到:“除夕,他们死了,两个人都死了,一个还没结婚,家里人都盼着他下井多挣点钱好回去结婚,一个家里有一对双胞胎孩子,孩子才几个月,两个家庭毁了,我,该怎么办?”
“路经理,你不必过于自责,大家都知道这井下矿工的工作,本身都有危险,这也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 我身为矿长,是有责任的,这两天,那两个去世矿工的家属天天来矿上闹,我要崩溃了,我逃了出来,逃到小年庄。”
他从来没见到这个儒雅的,做起生意来游刃有余的男人,此刻,竟如此的六神无主。
“路经理,事情既然生了,躲是躲不掉的,当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安抚两个矿工家属,拿出赔偿方案。”
父亲留下的这个煤矿,因了母亲的天天吃斋念佛,一直平平安安的,没想到竟突然出了这么大事故,死了两名矿工。
这赔偿,是有统一的标准,可这两家的家属,哭闹不止,这标准,看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。
“路经理,既然出了事故,家属前期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了这事实,但是两三天过去了,事情都生了,他们眼下最想要的肯定是赔偿,一定要赔偿到位,钱上不可吝啬,哪怕比赔偿标准高一点,也要尽快和家属达成和解。”
“还有,出了这么大的事,市里肯定让停业整顿,停业一天,损失一天的钱,赔偿到位,家属不去闹事,尽快整顿,让矿上尽快恢复生产。”
这两天矿上乱糟糟的,那两个矿工的家属天天把他堵在办公室里,天天当着他面哭,老人哭,孩子哭,哭的他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除夕这丫头,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,总能第一时间,头脑冷静的想出解决办法。
这让无比焦虑的路平,心里顿时有了底气。
家有悍妻,外有逼婚的情人,可哪一个,在关键时候,能给他出主意想办法?
唯有除夕!
“除夕,你知道的,南河湾项目自从开工到现在都是在建设中,这建设中的所有费用都是我把矿上收益的钱,挪用到这边,这边工程没进行着,还没拿到预售许可证,一直都在投资中,没见到任何效益,出了这么大事,我真的头疼。”
“陆经理,做生意哪能不遇到一点坎的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多拿出些赔偿款,安抚好家属后,让矿上尽快恢复生产,南河湾项目是县里的重点项目,无论如何都不能停工停产的。”
理清了思绪,接下来就好办多了。
“好了,不想这些事情了,你赶快去看看姐姐吧,她这两天,几乎不吃不喝,要么就睡,要么就帮我母亲干点活,人都要崩溃了。”
是呀,他可以想象得到,那高傲的康馨,受到如此侮辱,她心里,那该多憋屈。
“路经理,既然事情闹到这种地步,你有什么打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