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这般隐情。
李肇却丝毫不嫌事大,继续火上浇油。
“三皇兄,顾少夫人珠胎暗结,若孩子真是皇室血脉,可不能让靖远侯这个忠臣良将,白白为皇室养私生子啊。”
李炎看一眼薛月盈,犹豫片刻,开口辩解。
“没有的事儿,今夜是我一时糊涂,以前并不曾,并不曾与顾少夫人相熟……”
很显然,李炎不想承认这桩丑事,认下这个孩子。
李肇忽然话锋一转,笑着说道:“孤记得,去年魏王府的青梅开得早,十月便结了梅子。四姑娘那日讨要梅子酿酒,还顺走了一支红玉簪,可有此事?”
薛月盈霎时面如死灰,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。
那日她借口讨要青梅酿酒,前去找魏王,是用了点手段的。
李炎被她混入催情散的香药迷了心智,才重续旧情。
其实,他们二人多年前就有了私情,是薛月盈主动勾引的李炎。
可那时的魏王只是逢场作戏,早已有正妃人选,事后很快便娶了大理寺卿谢延展的嫡女,也就是谢微兰的姐姐。
薛月盈气苦之下,才转头找上顾介。
一年前,魏王妃谢若兰不幸离世,薛月盈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用了催情香后,李炎与她再续情缘。
事后,她发现自己怀孕了,便想借着这个孩子逼迫李炎娶她续弦。
奈何魏王就喜欢做鳏夫的自在日子,以前不想娶她,现在更不想娶,仗着当今太后疼爱,有恃无恐,根本不把薛月盈的威胁放在眼里,反而对她愈发冷落,从此不肯再同她相见……
薛月盈眼看事情无望,又生怕丑事败露,无奈之下,才不得不将这个孩子赖在顾介身上。
可这些事情极为隐秘,不会有人知情的。
“六妹妹好狠的心肠——”
她慢慢转头,盯住薛绥的脸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是不是你处心积虑,勾引太子来害我?”
雨幕如帘,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,仿佛随时都会熄灭。
薛绥静静地看着薛月盈,眼中满是嘲讽,一言不发。
薛月盈与她对视片刻,看着她眼里的从容,镇定,冷漠,嘲笑,突然像疯了一般,绝望地大哭起来。
此刻,所有人都在看着她,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她说话。就像刚刚还与她在榻上缠绵的李炎,一旦牵扯到“西兹”,便立刻拼命与她划清界限,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。
为何会这样?
为何从薛六回到上京,一切都变了。
薛月盈悲从中来,泪流满面,满是委屈与不甘。
“王爷当真如此狠心?我珠胎暗结,岂是一人之错……”
话音未落,忽听外间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一个浑身湿透的丫头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,满脸惊恐,神色紧张。
“禀王爷,王妃……”
那是薛月沉房里的丫头秋蝉。
她双手托着一个漆盘,身子抖个不停。
“张婆子方才在柴房里服毒自尽了,死前交代,是四姑娘指使她攀咬平安夫人,挑拨王妃质疑太子与平安夫人有私情,从而诬陷王妃善嫉……”
薛月盈突然尖叫着扑向薛月沉:“大姐姐,我没有,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薛月沉吓得后退两步。
她又转头手指着顾若依,再怒骂薛绥。
“分明是你与太子偷情,唆使这个小蹄子作伪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