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还会不耐烦。
有时候他盯着自己的牌琢磨的时候,能用余光能看见,她坐在对面,完全不看自己的牌,百无聊赖,目光扫来扫去,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头还在轻轻地叩着桌面。
嗒嗒嗒,嗒嗒嗒。
好像在催促:你能不能快一点?想半天了,有完没完?
黑老大离开椅背坐直了,思索着手里的牌,心中有点发虚。
她怎么会那么快?
出牌的速度奇快,但是黑老大已经明确地感觉出来了,她并不是像新手那样瞎打。
她乱七八糟地举着她那手牌,乱七八糟地往外抽,甚至好几次都差一点就把其他牌也带出来掉下去。
但是牌风老辣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手里的牌一张张打出去,这玩法是谁先出完谁赢,黑老大越来越沉不住气了。
他又瞥了裴染一眼。
好在她手里还攥着不少。
他手里也有一把,不过精心谋划下,成竹在握,他又抽出几张,不紧不慢地打出去。
“四四六六八八十十。”
是跳对,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,对方不可能压得住,手里还剩了一对二,直接出掉,就能打完收工了。
他那把牌一放在桌面上,裴染就开始从手里抽牌。
“五……五……七……七……九……九……”差点把牌抽掉,“……J……J……”
黑老大:“……”
裴染看一眼黑老大的表情,把手里最后两张牌放下,“一对三。没了。”
黑老大:“……”
围观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骚动起来。
裴染问:“我是不是赢了?”
对面的黑老大没吭声。
裴染本来问的也不是他,耳边传来W的声音,“对,赢了。”
裴染毫不客气地伸手,把牛肉罐头和黑老大的三十块纸钞捞过来,摆在自己面前,才问:“这回我押六十,还敢玩吗?”
她用的词是“敢”,没人受得了这种激,更何况一把只有六十块而已。
一定要赢一把,才能把面子找回来,黑老大毫不犹豫,从口袋里掏出六十块,“再来。”
两人重新洗牌切牌,又开始新的一轮。
这牌打得很无聊。
裴染觉得自己就是个人形发牌机,全部工作就是把手里的牌抽出来,放在桌上。
W在她耳边说:
“七七八八。”
()“对A。”
“一个K。”
……
机械蜘蛛趴在天花板上,既能看见她的牌,也能看见对面黑老大的牌,他又是那样一个人工智能,就算不偷偷看牌,记牌型、制定战略这种事,如同过家家,跟人类打牌根本就是在欺负人。
裴染偏过头,抬起手掩饰着,默默地打了一个哈欠。
黑老大明显是看到了,整个人都不好了——她竟然还在犯困。
天花板上的机械蜘蛛也看到了,提议:“裴染,要不要听故事?我给你讲个故事吧?”
给她讲故事并不耽误他打牌。
裴染在心中问他:“有笑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