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我们两个来做饭就行了,徐叔您回来就有饭吃了。”江月溪笑了笑,现在这两个姑娘厨艺都学到了,这自然是小兰的功劳。
徐治也笑笑起了身,再次出门,在几个皇帝派来的军士的跟随之下,大大方方的往西山寺而去……
皇帝诏书下达,通告天下之后,天下人为之震惊!
京城百姓看见那诏告天下的三则圣旨,纷纷议论了起来。一时间,街头巷尾,不管是翩翩学子也好,平头百姓也罢,都在议论着这三道圣旨。而新任的北镇元帅伊宁,自然也就成了人们口中提起最多的名字……
五贤斋,乃是京城最有名的一间酒楼,当初伊宁便是在此与六公子宴饮,结识了瑞王父子。但是如今,京城六公子皆不在京,往日的熟客早已许久未来……
但是,有一个人却经常来,他便是朱枫。
朱枫此刻就坐在五贤斋之内,所选的雅间也正是他认识伊宁的那一间。他自顾自的斟着酒,独自一人坐在这雅间之内,一口一口的品尝着。他双目无光,脸色静怡,似乎任何事都与他毫不相干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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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上没有往日那般奢华的菜肴,只有一碟咸菜,一盘花生米,还有一盘青鱼片。
一壶酒,三道菜,朱枫坐了一下午。
太阳将落山之时,朱枫抬眼朝着西边的窗户望去,只见漫天彩霞,绚烂无比。他默默的望着西边,夕阳落入了他的眼中,他那双无光的眼睛里有了云彩的颜色,良久,他双目垂泪,哽咽了起来……
门忽然被推开,阮七走了进来,走到朱枫前面,低头拱手:“少爷……”
朱枫看见阮七来,擦了擦眼睛,低声问道:“阮七,你去过北境,你说,我师傅,她还能活多久?”
阮七神色暗沉,低声道:“少爷……伊女侠她……”
“照实说吧,我承受得住!”朱枫眼里射出精光来。
阮七将头再度压低,缓缓开口道:“恐怕只能撑一年了……”
“一年?”朱枫猛然抬头,眼眶睁大,“阮七!你说的可是真的吗?”
阮七撒了谎,其实以伊宁现在的状况,根本撑不了一年,但是他不想让朱枫听到更可怕的事实……
“一年……”朱枫双目垂泪,“阮七……你说今年,我师傅,先是跟莫古人血战受伤,后来又跟辜仲元死斗,寒毒发作……接着,王帅身死,她只身前往漠南,杀了昝敏,带回了昝敏的人头……如今,又打败了谢天……”
阮七静静听着朱枫的话,可朱枫念完这些,忽然一转头,厉声道:“一年?我师傅如何还撑得了一年?她这两年来,打了多少仗,受了多少伤,你以为我不清楚?消灭东华会的时候,我就知道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逞强了……那时候,我就在她身边!”
阮七心头一震,没想到朱枫思维居然这么缜密,刚才根本没骗到他!
“她去年去南海寻郭长峰,九死一生。才回来,又生了一场大病……今年开春,便历经这么多次死斗,她如何还活的了一年?”朱枫大声喊了起来。
阮七慌的跪在了地上,对朱枫道:“少爷……伊女侠的意思,您一直都懂,您需要蛰伏!”
“蛰伏?呵呵呵呵……”朱枫苦笑了起来,“我蛰伏的还不够久吗?我要蛰伏到什么时候?再蛰伏,我师傅都没了!”
“少爷!小心隔墙有耳!”阮七急忙提醒道。
朱枫收住了脸上的怒气,愤愤的拿起那壶酒,直接对着壶口,一饮而尽,而后一甩衣袖,走了出去!
有些话,他可以跟阮七说,但有些事,他得回去跟自家老爹说。
当夜,瑞王府内,瑞王端坐在堂中,看着一脸愤愤的朱枫,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枫儿,你急了?”瑞王问道。
“是,急了。”朱枫还是一脸愤愤,随口回答道。
“放心吧,你那位堂兄,坐不了多久的,慢慢来……”瑞王说道。
“我指的不是这个!”朱枫冷冷道。
瑞王浓眉一沉,捋起胡须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要见师傅!”朱枫直言了出来。
瑞王登时吓得手一抖,差点扯断自己胡子,他惊道:“不可!”
“为什么不可?我师傅,她……她都快死了啊!”朱枫大声喊了出来。
瑞王神色一变,“腾”的站了起来:“那也不可!”
“爹……苏伯伯死了……王帅也死了……难道我还要再失去师傅吗?我们究竟还要死多少人?还要被朱桢这个皇帝折磨到什么时候?我已经快疯了!”
朱枫大声喊着,甚至将皇帝的本名都喊了出来……
看着双眼朦胧,脸色赤红的朱枫,瑞王沉默了。他重重的叹了口气,又坐了下去……
“爹……我看得见这世上何为好,何为坏,也分得清谁是忠,谁是奸!朝廷已经腐朽不堪,天下也已经千疮百孔!之所以摇摇欲坠却一直未倒,那是因为有我师傅师叔他们在拼命撑着!”朱枫说完,泪水滑落,声音低了下来,“我只想去帮帮他们……哪怕是给我师傅端茶倒水……哪怕是待在她身边,每天听她的骂都好……”
“儿啊……你长大了,爹很欣慰,你能说这些,爹更是开心……”瑞王听着朱枫的肺腑之言,脸上露出了笑容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