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上去精神萎靡,鼻子红彤彤的,人消瘦了一圈,见了苏淘淘也不说话,而是可怜巴巴地往她脸上一瞥,嘴角一瘪又要哭。
苏淘淘赶紧抱住她,安抚式地拍拍她後背,把第一声哭诉扼杀在喉咙里。
「没事了,我不是回来了嘛。」
她搀着赵文晓坐下来,给她倒茶顺气,好不容易撬开她的嘴,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。
原来苏黎明每天钓着鱼,就认识了不少人,其中一个鱼友又把他拉进了一个钓鱼俱乐部。在这个俱乐部里,苏黎明认识了一个女鱼友,跟老公常年分居,儿子也在国外,她没事就跟着大老爷们儿们钓钓鱼。
苏黎明也不知道怎麽的,跟她一见如故,相谈甚欢,经常约着大半夜一起钓鱼,被蚊子包抄了都要坐在河边守着窝。
本来这事别人都不知道,但小城市无秘密,很快就传到赵文晓耳朵里,这她哪里受得了,连夜提审苏黎明,苏黎明拒不认帐,说只是朋友。
赵文晓扯着苏淘淘的袖子,眼睛像毒蛇:「你说说看,男女哪里有什麽朋友,这不就是出轨吗?」
苏淘淘张了张嘴,想说什麽的,最後没说出来,改口问道:「我爸呢?」
「被我赶出去,不知道去哪鬼混了。」赵文晓咬牙切齿。
苏淘淘站起来:「那我得去把他找回来。」
说完就要走,还没到门口就被赵文晓喊住了。
「回来!你找他干嘛?」
苏淘淘说:「让他跟你道歉。」
赵文晓一哼:「他硬的很,他会跟我道歉?」
「那也得说清楚吧,不然你们俩真离婚了,要我跟谁去?」苏淘淘摊手。
这话赵文晓又不爱听了:「这你还要想?谁生的你,你是从你爸肚子里爬出来的?苏淘淘,你给我脑子放清楚点,我……」
苏淘淘最怕赵文晓碎碎念,她一旦开了闸,一时半会可收不住,她只能又坐下来安抚她,一边偷偷给季遥发消息,让他去找苏黎明回来。
季遥回了她一个「好」字就消失了。
苏淘淘又陪赵文晓耗了好一会,她甚至把家里那盆半死不活的花搬进来,说要裁了插花。
赵文晓对插花还是挺感兴趣的,勉为其难地答应和她一起整。母女俩一个剪一个插,沉默进行了许久,赵文晓突然发问:「诶对了,你有对象了吗?」
苏淘淘心里一惊,差点剪到手。
「怎麽这麽问?」她笑得用力,暗自思索该不该趁此机会,把季遥抖出来。
赵文晓看了她一眼,垂下眼往花瓶里插花枝:「你那公寓物业问我,需不需要多配张门卡,说你家现在住两个人。」
她摆弄着枝干,口气淡淡的:「有这麽拿不出手吗,谈恋爱了也不告诉我,你都这麽大了,我难道会拦着你?」
苏淘淘愣了好一会,方才正襟危坐。
机不可失,就是现在,她深吸一口气,打算把自己的事交代了……但话还没说出口,门外就传来一片嘈杂,接着就是苏黎明和季遥的声音。
「别别,我还是等会……」
「您就进去吧。」
「不是,哎呀,万一她更生气怎麽办!」
二人推搡着,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,苏黎明唉哟一声跌坐在地上,而一旁的季遥给了她一枚无奈的眼神,伸手将他拉起来。
「小心点,叔叔。」
苏黎明慌慌张张爬起来,一扭头,见赵文晓阴沉着脸。他下意识想跑,但季遥堵在门口,断了他的退路,他只能回到赵文晓面前,垂着脑袋认错:「老婆,我错了。」
赵文晓冷哼一声:「你错哪了?」
经典的开场白,从小情侣到老夫妻都适配,苏淘淘抿嘴忍住笑意,往旁边退了退,躲到季遥身边。
季遥悄悄拉住她的手指,凑近她小声问:「你还好吧?」
苏淘淘:「我没事,你在哪找到我爸的?」
「叔叔压根没走远,就在你们家楼下的停车场里坐着,说是不敢回来。」季遥压低声音。
苏淘淘笑出来,这确实符合苏黎明一贯的行事作风,老实且怂,闹不出多大风浪,也正因为如此,她从来没相信过赵文晓说的,苏黎明会出轨。
他压根就没那个胆。
她看着父母,一个正佯装发脾气,实际上心里早已松动,另一个掏心掏肺地解释道歉,就差没给她跪下来。
苏淘淘回忆起这些年来在家,见到的永远是这样的画面,吵吵闹闹,分分合合,到最後依旧被名为亲情的绳索捆在一起,永世不分开,说是冤家不过如此。
过去她从不向往这样的男女关系,长大了才明白,吵不散也是种本事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光靠责任是做不到的,还得有爱。
苏淘淘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季遥,他看热闹看得入神,鼻梁高挺,下颌锋利,嘴角略带笑意。这是她从少年时期就认识的男孩,见证过彼此荒唐的青葱岁月,经历过成长的幸福和痛,而今依然站在她身边,温暖的掌心握着她的手。
苏淘淘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。
她纠结过如何对这段感情负责,怀疑过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,但此时此刻,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突然有了明确的答案,她仿佛回到高中,面前摊着一张空白的试卷,而上面每个问题的答案她都清楚。
苏淘淘喊了一声:「爸,妈。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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