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庭”、“酆都”,两个庞然大物撞击在一起的时候,就变成了最为基础的力量比拼。
这种最为原始而野性的对抗,在黑与金的剧烈碰撞中就能感受出来。整座城市生的剧烈地震让里面正在对战的人与妖都一时停止了争斗,只想临时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。
天空中看着这一幕生的日游夜游更是惊讶。
一旦动用祭仪,妖在正面对抗上不如人,这是被无数次验证过的。因此在天庭展开后,妖魔们从各种角度入手慢慢削弱、蚕食这个大阵的威力,没有直接对皇帝下手。
可如今,“十殿”这位领袖竟然直接冲过去角力了?
“鬼王,你怎么不拦一下?”夜游扭头看向天空,“这样下去不行——”
“无可奈何。”鬼王的声音悄然降临,“你们看不见?十殿阁下已形貌俱毁,你们以为,千年不动的酆都,为何又要北上?”
“为何?”日游问道。
“自是因为,真仙所构筑之法,已濒临崩溃,继续久居南方钻研不过是闭门等死而已。唯有破而后立,方为正道。”鬼王说道,“我与十殿,曾拜访天外天妖星心筑,却现那精心设计的灵魂归处,如今已然腐败,心筑亦正逢星位跌落,恐怕此时此刻,已散去妖星之职,整个天外天的妖魔,此刻恐怕多数已在求道之中溃烂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而十殿若不作出改变,恐怕也会步上心筑后尘。心筑疯,南疆如今已经生灵涂炭,而十殿所掌握的法度犹胜心筑,既然无法摆脱,那便与其一并灭亡在此,也是一条路。日游、夜游,你们乃是酆都之内,武与智的魁,此一战后,收拢后事便要你们处理。”
“你是不是也遭遇了什么?鬼王,我们的道尽头是什么?”夜游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。
“如今已是空无一物。你们可以不往前走了。”鬼王喃喃道,“此代人王,颇有中兴之姿。但妖族若是再让人族压制几千年,恐怕天下再无我等的容身之处。”
“你让我们现在换一条路?”夜游皱眉,“哪有那么容易。”
“那便换吧。”日游拍了拍夜游的肩膀,“鬼王,有何良策?”
“你们可以收拢妖魔,寻一处归隐,待到重新探出道路,再归世间。若是不愿,那塞北之地的妖王,或许正在走一条正确的道,你们可以投那边去。”鬼王指引道,“冥冥之中,我所知亦不算多,只能是自求多福。”
“足矣。”日游一点头,“就此别过,鬼王。”
狂风呼啸,风雪如同为漆黑擂鼓助威一般,扑向了行宫。
与此同时,赵渔樵一边躲着妖魔的追杀,一边寻找着安全的地方。如果能找到黎端雨那就最好,可惜这位高人神龙见不见尾,根本找不到。赵渔樵可不信被李寄击败能真的给他带来多少伤势,而一场失败根本不算什么。
终于,他找到了一处藏着人的地方,为此他甚至动用了一点特别的手段。
“嘿!”
赵渔樵钻进了找到的这间破庙里面,在庙后面的佛堂里,佛像都已经被搬走了,而中央一个大炉子烧得正热,里面的火焰不知道是什么燃料点起来的,旺盛得很,完全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。
他大叫一声也是为了让里面人别一上来就动家伙砍自己。不过进来之后赵渔樵就冷了一下。
“楼姑娘?”
佛堂里面坐着十几个人,其中为的正是知行谷弟子楼灵珠,旁边还有两个弟子在帮忙用炉子里的温度烤一些硬邦邦的饼子,其余的就都是平民了。
“赵先生。”楼灵珠对赵渔樵点了点头,“没想到赵前辈还留在城里,既然如此,不如一同在此避难。我等皆无多少战斗能力,又没能及时出城,只能躲起来了。”
“这么暖,倒确实不会让妖魔们冲进来。”赵渔樵知道那些寒冷中生成妖魔的原理,如果是这么热的温度,它们是不会靠近的。只不过一般的取暖方法在风雪中都不能持久罢了。
他随便拉了一堆草过来坐了下来,抬头看向那个炉子。
“这炉子……什么来头?”
“不知道,我来此地之时,炉火就在燃烧了。”楼灵珠过来说明了一下情况,“庙前有人打扫过的痕迹,近期大约是有人住的,不过值此时候,怕是早就逃走了。”
“是吗?”赵渔樵笑呵呵地从药箱里面拿出一瓶丹药,递给楼灵珠说道,“拿去热水化开服下,可缓解这酷寒带来的病症。”
“多谢赵先生。”
赵渔樵摆了摆手,然后就坐在那里半眯着眼睛说:“我逃跑了半日,早就乏了,且让我在这里休息会吧,多谢了……”
说是这么说,赵渔樵可完全没打算休息。
他生性也有些多疑,尤其是如此环境下更是不得不防。正好碰上一个认识的人,谁知道是福是祸,赵渔樵没先下手为强也就是怕招来更厉害的家伙。
还是得借机观察一下这些人,至于那瓶药,普通人喝了当然没问题,但如果是妖魔喝了……呵呵,那就有好戏看了。
不过躺在暖呼呼的火炉旁边,确实很容易令人真的睡着,赵渔樵还得拼命抵抗着睡意,过了一段时间,他终于有些抵抗不住,干脆用银针偷偷扎了自己一下,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。
“嘶——还是痛。”赵渔樵嘴都歪了,不过正好门外有隐约有了声音,他听见了这个声音,不过屋子里的人武功可没他的水平,没有人察觉到。
能出这么明显的脚步声,显然是还没到踏雪无痕的境界。当然了,以外头的积雪厚度,踏雪无痕也是很难施展出来的。赵渔樵没有提醒,只是继续装睡,他完全不想惹麻烦。
正如他想的那样,既然这群人在这里躲了这么久都没出事,那么显然路过的高手不会特别注意这里。赵渔樵安然听着那声音远去,最终连他也听不到了。